与NYU的朋友会面

做学术需要激情,对于我来说,与活人交流能够获得比与书本交流更大的激情。激情使我陷入“燃烧”的状态,持续不断地思考问题。

中午在豆瓣看到 NYU 的 Z 兄在上海的消息,没有当即想到,而是在下午快六点时下决心联系了他。我们是在哈特读书会认识的,之前未曾谋面。他回复我说只是在此转机,明日便飞走了。

我们约在南京东路见面。路上我规划着谈话的内容,主要包括他的生活近况,他最近的研究,我的博士论文思路等等。为了更好地交流我的博士论文思路,我在地铁上还努力捋了下思路。

他先到了一会儿,并在附近一家星巴克等我。使我有点意外的是,他先点了咖啡(我到的时候已经快喝完了),并且只给自己点了一份。其实我本来想请他吃饭的,但联系他时,他已在吃了。我想,与人交往要有耐心,当即不再多想。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Z 是一个十分健谈的人,谈话的一开始,他就连绵不断地主动叙说,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主要是在聆听。不需要我主动询问,便从他那里得知他的许多生活信息,包括他之前在上海工作过一年,与许多其他学人的交往,在 NYU 攻读 PhD 的情况等等。

后来我主动谈了几个话题,包括对规范性和理由的想法等等,这些主要还是围绕我们都熟悉的哈特开展的。他也简单谈到了自己的博士论文主题,是关于 value 和 reason 关系的问题。他的主题背景是当代实践哲学,而这块我现在不那么感兴趣,且没什么阅历,就没有怎么深入谈下去。现在想来,有些可惜。

我也没有好好地讨论我的博士论文思路。本来,我是想借这个机会,征询下他的建议,看看这个思路是否经得起同行“乍一看”的检验。我只是更多地谈论了其中的一个关键问题:在发生学或者说谱系学的视角下,规则观念为什么会出现以及它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当然,我并没有很详细地指出,这个问题的发生学要点,而只是从功能解释的角度来试图引导他理解我的关注点。

星巴克关门后,他本来要走,当时已经十点,但我希望再多聊一会儿。于是我们便在步行街来回走了几圈。说来此时的步行街堪比重庆解放碑,精致的女生遍地都是,可以尽情“打望”。我本想继续讨论规则观念的问题,进而讨论下我博士论文的发生学构想,但他又把话题转到了学术界和学术交流这些外围话题上,我便没有开口。

由于我错过了地铁末班车(他倒是没有),我只好打车回来,车窗紧闭导致我上来就因缺氧而晕车。十二点半回来后“艰难”洗漱后,就躺在了床上。

在床上,虽然有些恶心,但脑袋却不停地思考我的博士论文的一个又一个问题,我感到思路开阔了很多。就这样,我一直躺到了三点半还没有睡意,大脑还属于亢奋状态。我想到了 LK,或者前段时间认识不久的 S,通过与他们的交流促使我进一步打开博士论文的思路。

虽然每次与学友交流学术都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比如没有按照预想,从对方那里学习到更多,而是更多地通过诉说自己的问题而推动了思考(将自己模糊的想法与人交流之后,必定会清楚很多),但这次交流还是令人印象深刻。我在之前的文章也谈到,与人交流主要有两个功能,从别人那里学习以及向别人传达自己的想法,后者可能会极大扩展和深化自己对原有的思考,这种效果可以说是有些匪夷所思的,大概是“费曼学习法”的一个效应吧。

做学术需要激情,对于我来说,与活人交流能够获得比与书本交流更大的激情。激情使我陷入“燃烧”的状态,持续不断地思考问题。多数情况下,与学友交流完问题之后,我都可能整夜未眠,不停思考,甚至在梦中也是如此。我相信,这样的学术经验对于一个研究者的成长是相当宝贵乃至必要的。也许每个研究者应该努力寻求这样一种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