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中国人为什么还要穷尽一生的时间,做英美人这些智力游戏的应声虫?

对当代英美法哲学,从踌躇满志到心如死灰,这个过程大概也就耗费了几个月的时间。

虽然必须承认,我从像哈特、德沃金这样的当代英美作家那里中获益匪浅,但愈发觉得,自从拉兹流行之后,当代英美法哲学已经走上了与法律无关的歧途,已经变得精致而贫瘠。这条道路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会消耗年轻人的精力和智力,但却是无花的果实。

国内的当代英美法哲学研究群体可能是国内法学研究者中最自负的一批人了。他们或许是最聪明的,最自以为明澈的,实际上却是最为迷失的。他们自己根本发不出文章了,然后努力在做审稿人时阻止别人发表。他们二手文献读的确实很努力,什么马默、夏皮罗、莱特如数家珍,但仅此而言。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比研究德国法哲学的人还可笑:他们比后者还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国内的欧陆哲学界,如果对康德这些人高山仰止,倒还情有可原,但对马默、夏皮罗、莱特这些坑洼泥淖景行景止,太滑稽了。整个当代英美法哲学界已经被漆黑一片的天空给遮盖。

看看国内几个顶尖的英美法哲学研究者,这些年轻有为者,就会发现,即使是他们,所能达到的程度也就如此。

中国人为什么还要穷尽一生的时间,做英美人这些智力游戏的应声虫?

如今国内英美法哲学的环境已经可以用绝境来形容了:所有人经盯着几个英美二流学者的二手文献,在这些巨人面前觉得自己和别人如同蝼蚁,也看不上其他蝼蚁对巨人的任何观察。当他们中的一些人试图发文章时,其他蝼蚁作为审稿人就会突然巨人附身,因为他觉得自己很确定这些蝼蚁没有看到巨人的伟岸身影;然后,当他们自己试图发文章时,其他蝼蚁对他们如法炮制。

离开这个圈子,有一点或许令人唏嘘:承认自己的无能。当代英美法哲学的这场游戏,总会有人甘之如饴。当你痛斥它是无花果,别人只会笑你是无能狂怒。

或许,我们必须看到,世间有很多游戏,他们与真善美没有任何关系。或者说,整个人世间就是名利场。那些说看透了厌倦了这一切的人,就必须承受游戏中人对其失败无能的鄙夷。

我如今孑然一人,没有一个朋友。我仍希望所有人都过好自己的生活,实现自己的抱负;希望他们不要想到我,不要注意到我。由于一些因缘际会,有些人总是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好像我的人格和志向的延伸,成为我过去努力的动机。现在,我更加要希望这些人不要注意到我,希望他们功成名就。

我要努力做好一枝杂草。

2023 年 1 月 5 日